茫茫戈壁滩上,驻扎着一支军队。约四百来人,皆着暗银铠甲,没有旗帜也无人声。他们聚堆坐着,或烤火,或进食,提着长枪在营地巡逻。
一路策马驰骋的士兵急急闯进来,翻身下马,钻进最大的营帐,将所得竹哨呈供案前。
“将军,前方有信。”
坐在帐中的青年接过竹哨,拿匕首挑开哨口,抽出藏匿其间的纸卷。
此物细如金针,半指长短,展开来便见蝇头小字,寥寥数语足以让人心惊。
——今日可达栾陵。务必跟上。
青年冷哼一声,将破裂不成型的竹哨扔到地下。
“他倒敢命令我。”
半跪的士兵抬头问道:“我们当如何?”
“自然要跟上。”青年将匕首收进靴筒,起身往外走,“陛下要我等围困萧氏,螺阳山已经堵严实了,无异于瓮中捉鳖。前往栾陵的萧家人,当然也得拿下。更何况薛相也在那里……我得盯着他,这是皇命。”
他出了营帐,对众将士做个拔营的手势,“现在他们应当已经进栾陵都城了,薛相的兵马定然守在周围一带。我们得抓紧时间,该打就打,尽快占据上风。”
黯淡的火光照耀着青年英俊而深邃的脸庞。他牵起嘴角,左颊显出隐隐酒窝。
“出发罢,去栾陵。”
……
永熹二十一年,夏。
正午时分,空气温热而干燥,漂浮着米糕与糖浆的香气。挎着竹篮的姑娘走在街上,叫卖着廉价的沙果,她又热又累,嗓子已经喊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