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的悲剧?”她喁喁地问,“既然悲,怎么能美呢?”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不也是悲剧么?你能说这个故事不美么?”
“故事毕竟是故事,生活可不一样。生活中的悲剧,只能使人悲伤、难过、痛苦,绝不会使人感到美好的。”两颗如豆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视着我。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她的目光固执地盯视着我。我觉得那双黑眸像一架X透视机,透过我的棉衣,盯视到我心里去了。我望着她那美丽而动人的面容,心旌摇曳,却不敢产生哪怕一点点不纯正的念头。我向我的理智呼求,用高尚的思想全部占领我的心灵。我竭力在她面前保持住我男子汉的矜持和尊严。
但我的目光却不驯服。我也望着她,像她望着我那样。那时那刻,保留在我记忆中的两个小玥的形象,又闪回幻现在我面前。而更多更长久地浮现在我面前的,是那个小姑娘时的小玥的形象。这个形象,也更容易地与眼前的小玥叠合。我又想到了那双旧的花布的棉手套,想到了那匹拉泔水车的老马。我耳边又响起了那熟悉的亲切的梆声:“梆!梆梆!梆梆梆梆梆!……”仿佛这梆声就发自公园里,发自附近的什么地方……
“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想什么……”
“你分明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