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拿人的命开玩笑吧?”
马格勒沉默了一会儿,冲着薛昭说:“你,先走吧。”
薛昭依然撑在那儿,他一走,墙面就只有一侧受力,坍塌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离促,我不会有事的,墙不高,砸不死人,你身子弱,赶紧回去找件干衣服换上。”
离促气得直跺脚,心一沉,在旁边的垛子上揪了一块干木板扔在墙角,也帮着撑起了墙。
“你……”
“三个人总比两个人发力范围广。”她噘嘴,却使了十成的力气。
母羊的叫声越来越微弱,德吉眼里噙满了泪水。
离促看着母羊的眼睛,慢慢地合上,却又一次一次挣扎着开启,它鼻翼的开合度越来越小,腹部却还在起伏着。
“它能生下来吗?”她不由得问。
德吉冲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当心。”马格勒喊道,墙面又倾斜了一点。
棚外风雨大作,棚内三个人全力撑着半壁土墙,身上衣衫尽湿,水沿着裤腿滴落在地上发潮的草垫里。雷声中夹带着悠长的藏歌,空气中有动物粪便的草腥味,一只母羊在濒死边缘挣扎,而一个生命,在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