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英答应,即同徐鸣皋到了后面,屏退左右,单留拿云、捉月在面前伺候。余秀英望鸣皋道:“将军亦知妾之用意么?”鸣皋道:“我那里知道?”秀英又道:“将军不知妾意,岂以妾真有难言之隐,欲与将军熟商么?”鸣皋道;“然则既无难言之隐,又何必于稠人广众之中,使我随你来此呢?”秀英道:“妾之用意,诚为将军计,并非为妾计,将军何不善体妾意么?”鸣皋道:“我一身以刚直为怀,不惯学儿女子之态。尔既有言,但请说明,使我知道。若果于义理不缺,公事无亏,我自当敬你。设若不然,我亦不敢从命。”
余秀英听了此话,不但不怪他言语太硬,反暗自钦佩他不愧英雄,因即说道:“妾又何敢以不义不礼之事有陷将军?妾所以为将军计者,以妾从将军,当遵从夫之义。昨者元帅命妾去破离宫,这离宫诚不易破,然熟能生巧,毫不为难,以妾一人就可破得。然一再思想,觉得妾就便独自去破,亦不过博得个勇猛之名,何如以此功让与将军,使将军邀上赏,赐荣封,功盖三军,名震四海。妾虽不能亲受荣贵,亦复与有荣施。良以自古迄今,夫荣妻必贵。只有妻随夫贵,未有夫随妻贵之理。而况将军既成此大功,妾亦相助为理,将来妾或亦得邀上赏。如此办法,所谓俱有荣施,两不偏废。若只顾妾独自为计,现在破了离宫,将来邀了上赏,与将军既毫不相涉,妾亦何乐偏受其美名!所以思维再四,才于元帅前诡言有难言之隐,其实欲令元帅调取将军回来,以成此一件大功。此系妾不敢偶置将军于度外,度将军当亦不谓妾以诡谲之行,欺诈于元帅之前。即妾自家思维,亦似于义理、公私均不缺陷。有此一段私情,所谓有难言之隐者,即此之谓也。明日将军随同妾破去离宫之后,万一元帅追问如何为难之处,望将军仍以‘难言之隐’对。即此四字,所包者广,想元帅听了此言,当亦不便再三法问。那时将军之功既立,妾之私意已伸,而元帅前诡谲之言亦得以遮饰过去,将军尚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