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还没有灭绝,将来迟早会转到我们这里来,像预期的那样在整个大地上获胜。”阿辽沙知道,人们就是这样感觉,这样推想的,他明白这一点。至于说在人们的心目中,长老是否就是那个保持上帝真理的圣者,他对这一点丝毫没有疑惑,就和那些哭泣的乡下人,把孩子捧向长老的病女人一样。长老圆寂后,将使修道院得到不平凡的盛誉的信念在阿辽沙的心里起了统治作用,也许甚至比修道院里的任何人都要强烈。总之,最近以来,一种深刻的、火焰般的内心的喜悦在他的心里燃烧得越来越强烈。至于这位出现在他面前的长老毕竟不过是一个个别的人这一点,丝毫也没有使他感到不安:“不管怎么说,他是圣徒,他的心里有使一切人更新的秘密,有一种力量,足以最后奠定地上的真理,于是一切人都成为圣者,互相友爱,不分贫富,没有高低,大家都是上帝的儿子,真正的基督的天国降临了。”这就是阿辽沙心中的梦想。
两位兄长的回来似乎给阿辽沙留下了极强烈的印象——他以前完全不认识他们。他和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哥哥比和另一位同母兄长伊凡·费多罗维奇熟悉得更快,相处得更投缘,尽管德米特里还回来得较迟些。他极想亲近兄长伊凡,可是伊凡已经在家里住了两个月,他们虽然朝夕相见,但却仍然怎么也处不来。阿辽沙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似乎总在期待着什么,有点腼腆;而兄长伊凡呢,尽管阿辽沙起初也曾发觉他用深长、好奇的眼光注视过自己,但不久就好像完全不加注意了。阿辽沙觉察到这种情况时,心里感到很困惑。他认为兄长的冷淡是由于他们年龄不同,特别是文化差得太多。但是,阿辽沙还有另外一个念头:伊凡对他的好奇和同情这样少,也许是出于一种阿辽沙完全不知道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伊凡在操心着什么,牵挂着某种内心的,重要的事情,努力追求某种目的,也许是很难达到的目的,所以才顾不到他,这就是他对待阿辽沙之所以如此冷淡的唯一原因。阿辽沙也想道:有没有看不起他的成分呢?一个有学问的无神派,很可能看不起一个愚蠢的小修士。他深知他的哥哥是无神派。如果真的有这种蔑视的话,他本来也不致生气的,但是他到底怀着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惊惶的不安,期待着兄长愿意和他更为接近的那一刻。兄长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带着相当的敬意评论伊凡哥哥,谈到他时总带着一种特别的情感。阿辽沙从他那里得知使两位兄长最近关系密切起来的那件重要事情的细节。德米特里对于伊凡哥哥的盛赞,在阿辽沙看来之所以显得特别,是因为德米特里这个人和伊凡比起来,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白丁,两人放在一起,在个性和秉性方面,显然成为一个鲜明的对比,也许再也不能想象比这两人更为互相不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