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娀英遮掩道,“是我眼迷了。”见她言不由得衷,阿贞欲言又止,还是说道:“那姑娘如果打算进宫告御状,总得留个信吧,免得有人挂记。”娀英垂下头,闷声道:“也没什么可以写的。”
“姑娘说的哪里话,”阿贞劝道,“姑娘进宫做了教习,虽然郗夫人说只是三两个月的事,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传个信出来。”
娀英垂眸想了片刻,说道:“也罢,我写封信吧。”说罢她研了墨,在信笺上写了几句,觉得不妥,又撕了去,如此反复多次,最终还是撕了去,只说道:“这样吧,等我入了宫安顿下来,我就写信让你捎去长安。你只记得,有这个金钗一起送出来的,才是我的信。”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金钗,钗头玉环上光艳流转,极是动人。阿贞凝神瞧了片刻,点头道:“姑娘放心,奴婢记住了。”
娀英点点头,和衣躺在了床上。她心中却有些凄惶,自知这次进宫去告御状,原也是没有几分胜算的事,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知了,她一时瞧着窗外清辉,竟有些辗转反复,一夜也难成眠,他信上的话,一字一句都在眼前,烧成灰也忘不了,就好似他就近在咫尺,在她耳边喁喁私话:
“那夜的话,你冤了我父兄也就罢了,却冤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