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的这种自觉的史学发展意识促使他创造出伟大的成果,写出了《史记》(他自称为《太史公书》)这部巨著。他说:《太史公书》“以拾遗补艺,成一家之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18]。这是他的史学发展意识在实践上的要求,即把继承前人的成果同自己的“成一家之言”结合起来,作为努力的目标。从广泛的意义上看,司马迁提出的“成一家之言”不仅仅是指《史记》说的,也是指“史家”说的。战国时期有诸子百家而无史家的突出地位,司马迁要改变这种传统,使历史撰述也能成为一“家”。“成一家之言”的庄严目标的提出,反映了自觉的史学发展意识产生时所达到的高远的境界,这在史学发展上是一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
自司马迁以后,史学意识的发展经历两汉、魏晋南北朝至唐前期而出现了《史通》,经历唐、五代至两宋而出现了史学批评的繁荣,经历元、明至清前期而出现了《文史通义》,经历清后期的社会变动和史学分化至20世纪初出现了梁启超的《新史学》和章太炎的《訄书》,以及至20世纪20年代出现了李大钊的《史学要论》等,史学意识在2000年中有丰富的积累并不断走向更高的层次,逐步达到对史学的科学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