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叔”,灵芝擦干了眼泪,“你,你一个人过活儿,也不是个长法。柱子去叫爷爷来。三叔你快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洗。”
“还是我去看二伯吧,”王金栓站起来,“他年纪大,走路不方便。”
灵芝站在门的当中,一动不动,柱子端着脸盆立在门外。王金栓拿过旅行包,取几件换洗衣服。灵芝端过洗脸盆朝地上一放,拉着两个孩子走出院子。
王金栓在二伯家拉呱到正晌午,刚要吃饭,柱子和小瑞扒住门框站着,头朝屋内张望。
“日你妈真是猫托生的,吃个屁你们都能闻到,”大嫂从碟子里捏出几颗花生米,骂着塞给两个孩子,“回去给你妈说,你奶不是开粮店的,早分开另住了。”
两个孩子并不接。
“妈那个×,嫌少不是。”大嫂踅回饭桌又捡了两颗添上,“接住快走吧。”
两个孩子仍不动。
“哑巴了?想挨打吧。”大嫂扬起了手。
柱子说:“妈叫我喊三爷爷去吃饭。”
王金栓已经感觉到灵芝和大嫂间的仇视,转身对二伯说:“刚才灵芝说过的,只顾说话忘了这事,我还是过去吃吧。”
老态龙钟的二伯直起腰杆,对王金栓道:“你就去吧。”
王金栓牵着两个孩子回到自家的院子,一眼便看见自己的衣裤晾在铁丝上随风飘动,看见那条内裤和洗干净的手帕,他顿时感到不自在,进门时便不敢看灵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