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谨容惊得坐直了身子,看着陆缄在月光下越显青白的脸,突然明白他的难过从哪里来了。
陆缄垂着眸子,低声道:“我当时只知先生是爱惜我,却不知先生爱惜我到这个地步。你不知道,当时俞宗盛是个什么表情……”
林谨容轻轻握住他的手。
陆缄继续道:“和先生所猜的半点不差,知府迎我们进去,他在房门口接先生,说了许多景仰的话。
又夸赞我家施粥,替朝廷解了燃眉之急。
接着就委婉地告诉我,有人传言,金大俊等人闹事,是我煽动主谋的。
当然他是不信的……就是这句话激怒了先生……”
陆缄想起诸先生当时的意气风发,俞宗盛的狼狈愤怒,有怒不敢发的模样,由不得露出些许钦佩神往。
“先生,真的是先生,风骨铮铮。我差他老人家是差远了。”
林谨容和他关注的重点不一样,只焦虑地催促他。
“后来呢,俞宗盛有没有对先生发脾气?金大俊等人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陆缄担忧地摇头:“没有,俞宗盛这个人最可怕的就在这里,我分明看到他脸上的肉都跳了起来。
知州吓得够呛,已然做好劝解的准备了,可他竟然忍受了,还准备和先生行大礼。”
林谨容叹息,这俞宗盛与陆建新真有得一拼,只是陆建新没他混得好。
“先生受他的礼了么?”
陆缄道:“他本不是真心,先生又怎会受他的礼?过后先生同我说,他许多年不曾如此痛快地骂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