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学家在说到[3]吞咽时,使用的是“deglutition”一词,这件事,我们做得很多——每天平均2000次,或是每30秒一次。吞咽是一件麻烦得远超你想象的事情。吞咽的时候,食物并不是因为重力而落入胃部的,而是被肌肉的压缩挤下去的。这就是为什么哪怕你头朝下,也能吃吃喝喝。总而言之,光是要让一块食物从你的嘴唇进入胃部,就要动员50块肌肉参与其中,它们必须按照正确的顺序逐一运动,这样才能保证你朝消化系统里发送的东西不走上岔路,不会卡在气管里(就像布鲁内尔的硬币那样)。
人类吞咽的复杂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喉头的位置比其他灵长类动物要低。当我们成为两足动物时,为了适应直立姿势,我们的颈部变得更长更直,并移动到颅骨下方更中央的位置,而不是像其他猿类一样偏向后方。不经意之间,这些变化带给了我们更强的言语能力,但也引发了丹尼尔·利伯曼所说的“气管阻塞”的风险。我们把空气和食物朝同一条隧道里送,这在哺乳动物当中独此一家。只有一个叫作“会厌”的小结构,相当于喉咙的活盖门,帮我们阻挡着灾难。呼吸时,会厌打开,吞咽时,会厌闭合,食物朝一个方向送,空气朝另一个方向送,但这套机制偶尔也会出错,有时甚至导致可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