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顿时鸦雀无声,一片肃静。
无论本校文秘专业的学生,还是外校那些正宗中文系的才子准才子们,都于肃静之中细细体会那一种肃静的不同寻常的成分。其实那成分也没什么特别的,主要是一种通常被人们叫作嫉妒的东西而已。各自明白了自己心里有那东西的同时,望望别人,也从别人脸上的表情看出了别人心里也有那东西。按说学生是不应该嫉妒老师的,但不应该的事居然不道德地发生了,自己也就都拿自己没办法。笑着的脸上的笑容极不自然;不笑的脸上就皆呈现着要像当年的红卫兵呼喊“造反有理”的愤愤不平之色。那一时刻,本专业的学生也罢,外校的学生也罢,意识上似乎都“同仇敌忾”了。
婉当时听到坐在她后排的一名外校中文系的学生用四川话悄悄骂了一句:“娘希匹,龟儿子毕业时命运才那么好!”
坐在婉前排的一位老教授回头看了一眼。婉从老教授脸上读出了一行字是:唉,唉,学生嫉妒老师,人心不古若此,夫将何言?!
张老师显然也品咂出了那一种肃静的成分。他笑了笑。婉觉得,那也许正是他希望他的话起到的效果。
他又说:“同学们,嫉妒是没用的。时代不同了嘛!你们现如今的大学生在学校里多自由哇!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想唱什么歌就唱什么歌,想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想练什么功就练什么功,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想留什么发式就留什么发式,想爱什么人就爱什么人——好时代的便宜不能让你们都占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