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惊讶地看向任红昌。在他的印象里,任红昌虽然形象多变,可从来都把自己的内心裹得严严实实的,从不袒露心声。刚才那一声轻叹,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任红昌转过头来,对曹丕道:“你是否觉得我水性杨花、不守妇德?”曹丕吓得连连摇头。任红昌自嘲地笑了笑,把目光收了回去:“不必掩饰了,男人根本不懂遮掩自己的心思。你纵然不说,心里也一定在嘀咕。我从前追随吕布,后来做了郭祭酒的宠妾,又来做皇帝的侍婢,岂不是淫乱得很?”
一时间曹丕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任红昌拿起一块小石子,扬手丢入河道里,河面泛起几丝涟漪:“我羡慕甄宓那样。我应该如她一般率性而为,轰轰烈烈地谈一段情,才不枉费此生。甄宓说她心羡卓文君,我又何尝不是。”
她的声调陡然提高了一点:“哪怕像普通女子一样,学学女红,读读《女诫》,寻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终老一生也好。甄宓避之不及的人生,对我来说也是奢求。”
“生逢乱世,皆有不得已之事吧。”曹丕笨拙地劝解道。一抹苦涩与坚决同时出现在任红昌的脸上:“你说得不错。我有我不得已的责任,我舍弃了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完成这份责任——二公子,你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