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无忌稍一停顿,点头,“——能。”
“我提醒你,审计不见得是查得越严越彻底,就越讨人喜欢。明白吗?你的一番慷慨陈词,面上出尽风头,事后也许会给你惹来无穷的麻烦,甚至被踢出审计部也有可能——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不用考虑,”陶无忌道,“于公,我应该这么做,于私,为了苗处您,我也会这么做。”
“又来这套。我说过,少在我面前卖乖,不管是硬噱头还是软佻皮,对我统统不管用——晚饭后再来一趟,把问题好好顺一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家也不会洗干净屁股等着你去查。”苗彻说完,整个人向椅背后靠去,目光瞟过陶无忌,有些嘲弄地,“实话告诉你,小陶同学,这次你里外不是人,我吃定你了。”
二十
离开厦门前,苗彻收到老朋友发来的一条微信:
“你没变。还是老样子。我变了。别怪我。”
苗彻盯着手机,看了半晌。不知怎么回复,想回个笑脸或是握手,总觉得不合适。倘若面对面,这番话说出来,该是有些别扭的。意思也很难说尽。发消息便是有这好处,平常说不出的话,无从渲泄的情绪,并作三言两语,立时便懂了。看不见人,倒更坦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