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结局毕竟在一个阳光夺目的午后来临了,还没等人们聚集到广场上,还没等最后一个敌军就位,他们便拖着西博妮娅和其余几个人走了出来。他们走出监狱,排成一行,总共九个人,一边儿给一个,给造反分子和敌军拽着胳膊。前来目睹这一盛况的人群的可不是什么平头百姓,要是那帮黑人还妄想着废奴分子能在最后关头给他们搭救出去,他们只需要四下里瞧上一眼,就彻底死了心。绞刑架旁站了一圈武装到牙齿的造反分子,足有三百人,其中有一百名是身着制服的敌军,佩带着闪闪发亮的刺刀,套着红衬衫和神气活现的军裤,甚至还有一个正经八百的小鼓手。这一带的黑人全给带了来——男女老幼,一个不少。人家让他们在绞刑架正前方排成一队,好亲眼看着上刑。给他们瞧瞧企图造反是个什么下场。
从监牢出发,西博妮娅她们没走多远就到了绞刑架,然而我寻思着,对于其中有几个人来说,这段路不啻数公里之遥。要绞死给黑人看的,正是站在队伍末尾的西博妮娅。队伍一步步走到通向绞刑台的阶梯,人家引他们走上绞刑台时,排在西博妮娅前面的一个小伙子吓破了胆,倒在绞刑架台的阶梯底下。他脸着地摔下去,抽泣个不停。西博妮娅揪住他的衣领,推着他站起身来。“像个男子汉大丈夫。”她说。于是他振作起来,登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