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通……通”,他说了几遍……
无论如何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医生觉得自己猜对了,把他的话又说一遍,问:“是小姐害怕吗?”他摇摇头,又说这几个词……
“心,心痛。”玛丽娅公爵小姐终于猜出来了。这次他发出了肯定的哞哞声,抓着她的手往胸前的不同地方放,好像要给她的手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我一直在想的,一直在想的……都是你。”现在,当他确信别人能听懂他的话了时,他说得好些了,比以前清楚了些。玛丽娅公爵小姐把头贴着他的手,尽量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哭泣和眼泪。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喊了你一夜。”他说。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她噙着眼泪说,“我没敢进来。”
他握了一下她的手。
“你也没睡?”
“是的,我没睡。”玛丽娅公爵小姐摇着头说。现在她也不由自主地受父亲影响,像他一样尽量打手势说话,好像舌头转动也很吃力似的。
“心肝哪……”或是“宝贝呀……”玛丽娅公爵小姐听不清楚,但从他的眼神看出,他用的可能是一个以前从没说过的温柔、亲切的字眼,“你为什么不来?”
“而我却在,却在希望他死!”玛丽娅公爵小姐想道。他不说话了。
“谢谢你……女儿,我的宝贝儿……为了一切,为了一切……原谅我……谢谢……原谅我……谢谢你!”两行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把安德留萨 [1] 叫来。”他突然说道,在他提出这个要求时脸上出现一种孩子般的胆怯和疑虑。他自己也知道这个要求毫无意义,至少玛丽娅公爵小姐觉得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