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暴瘦时,他四处奔走,为婀娜求药,在求药的过程中,他的一条右腿被人打折了。碎骨卡在关节处,日夜疼痛,可即便再疼,面对婀娜时,他总是笑意盈盈,家里的重活累活也都抢着干。我帮他取碎骨时,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宁可把自己疼晕了,都不肯当着婀娜的面吭一声,他说他怕婀娜担心。”
“婀娜遇上他是婀娜的福分,若他还活着,我倒想与他成为朋友。”柳韩山叹了口气。
“他叫阿铭,遇见我时,他还没有我的小腿高。”南锦衣蹲在一只小的酒瓮前:“他是村子里第一个跑向我的孩子。他给了我一颗糖,那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糖,酸里带苦,一点儿甜味儿都没有,但他却吃的津津有味,嘴巴里全是哈喇子,口齿不清地管我叫姐姐。”
南锦衣说着抹了下眼睛:“那时的我还不像现在这般好亲近,村子里的孩子都怕我,唯有他不怕。他娘说他生了一种怪病,但凡甜的,咸的味道都吃不出来。他把酸的当成甜的,把苦的当成咸的。”
“那他一定是把他认为的天底下最好吃的糖拿给了夫人你吃。”柳韩山走到南锦衣身后,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这个阿铭也是生病了吗?”
“生病了,病因在他的舌根儿,处理起来很麻烦,但他很勇敢。”南锦衣笑,用手轻抚着阿铭的脸庞:“病好之后他给我道歉,说他不知道那糖果那么难吃。嘴上说着难吃,可往嘴里塞糖果的动作却是丝毫没见停的。无论酸甜苦涩,那都是他阿娘亲手给他熬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