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未染飞到纽约是在第二天,隔着玻璃,她一眼就看见了依然还在 ICU里的程嘉律。他还在昏睡,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只看见他苍白的半边面颊,一点血色都没有。卫泽希和她一起站在玻璃墙外看着程嘉律现在的样子,对她说:“基本上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现在各项功能指标都很低,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颜未染将额头抵在玻璃上,凝视着程嘉律那因为毫无血色而显得如同雕像般的面容,轻声询问:“他昏迷多久了,中间有醒来吗?”
“快二十四小时了,没醒来过,不过别担心。”卫泽希看看时间,说,“可能睡久了会有点缺乏营养,医生和他姑妈商量了,过了四十八小时他还不醒来,再考虑打营养针。不过我相信在那之前嘉律一定醒来了。”
颜未染紧贴着玻璃沉默地站了许久,她的气息呵在冰冷的玻璃上,一层薄薄的白雾缓慢退散。他这么谨慎小心的人,原本不会在实验室里出问题的。颜未染默然看着沉睡的程嘉律,她呼出的雾气阻碍了她清楚地看他,所以她举起手背慢慢地把他们之间的雾气擦掉。她专注地看着里面的程嘉律,而卫泽希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侧头观察着她。他总觉得,她像是要把过往的所有不愉快都呼出来,然后当着嘉律的面亲手抹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