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妮懒洋洋地坐起,一看闹钟,忙跳起来:“陶怡啊陶怡,我的小陶怡,你怎么才来叫我……”
陶怡说:“刚才我就想叫你来着,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
尤妮一边慌慌张张地穿着衣服,一边唠叨着:“你呀你,什么‘不忍心’?!你这人的毛病就是心太软。做女人心不能太软,做女孩儿心更不能软。但是,天底下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儿,偏偏有一个通病,就是心太软!”说着,赶紧冲到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又回过头来问,“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事,想得咋样了?再不下决心打掉这个胎儿,可就没机会了,到那时候,就是想做引产手术,风险也太大,对你身体的伤害也太大。说不定还会给你一生都留下很大的后遗症。别再固执了!”
陶怡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我正想跟您商量这事哩!”
尤妮含着满嘴的牙膏沫子问道:“说,快说,你是咋考虑的?”
陶怡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尤妮一震,把手中的水杯往水池边上一搁,大声嗔责道:“陶怡!刚才还说你心软,看来你的毛病还不只是心软!怎么那么迷糊?完全是一个迷糊蛋嘛!你还留恋那个张弓?他跑掉了,找不见了,你还留恋他什么?”
陶怡忙说:“我不是为了他……”
尤妮怔怔地问:“那你为了什么?”
陶怡说:“为了孩子……”
尤妮说:“他还不是个孩子,只是个胎儿。在生物学的意义上,他虽然可以说是个生命,但是在社会学的意义上,他还不是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