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狗子看到江老五的眼色,心里也立刻觉悟起来,便笑道:“我们在田里做事呢,远得很,也没有看得十分清楚。”他不说看到衣服是什么颜色,这倒显着里面更有文章。毛三叔便道:“你二位就是不说,我也明白,现在我也不去追究,迟早总会晓得的。”江老五道:“姚家大哥,我们可不敢生是非,不过今天看到他们将你饱打一顿,我们实在也不服气。依着我的意思,你回去对你府上问事的人说说,在街上茶铺里吃一堂茶(案:此吃茶二字,有特别解法,即邀集同族绅士,仲裁此案也,与上海之吃讲茶略异。此种吃茶,有解决事件能力,决裂非兴讼即械斗矣),同冯家人论论长短,我们两个人可以作证。”
毛三叔笑道:“吃茶有什么用,再说吧。”江老五见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深悔此来多事,倒着实劝了毛三叔一顿,说是这件事总以讲和为妙。毛三叔道谢了一阵,闷住了一口气,到街上吃了几碗水酒,红涨了面皮七颠八倒的,就这样撞回姚家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