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些费尽心机、披荆斩棘夺取丹茜宫的皇后不一样。宫廷对她的记忆,是素奉香。他们不曾尊敬她、恐惧她,却记得如何讥讽她、无视她……至今只有父亲当她是素皇后。其余的人,只看到占了鹊巢的蠢斑鸠。
东宫妃似乎与皇帝还在说些什么,素盈耳中嗡嗡的,听不清楚。五莲亭中的流光溢彩忽然失去了颜色。这个家宴褪去了虚浮的外表,向她露出冰冷的真面目。跟平王府十几年来的家宴没有差别——她就在这里,却像家宴中的“家”字,其实并不存在。
素盈转动麻木的眼睛,想要找出一个眼神,将她从这可怕的境地中拉出来。她觉得有一个人会的。可是那个人,为他母亲酩酊大醉早早退场。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还是感觉透不过气来。她没有听清皇帝如何吩咐结束宴会。宫女们簇拥她回宁福殿,为她卸妆,她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坐到妆台前的。
崔落花上前告罪说:“崔秉仪失言,望娘娘念在她年老,许她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