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今晚(一日)七时半落广大轮船,有二位弟弟送行,又有大安旅馆之茶房带同挑夫搬送行李,现在是已在船中安置好了。一房二人,另一人行李先到,占了上格床,我居下格。现只我一人在房,我想遇有机会,想说什么就写什么,管它多少,待到岸即投入邮筒;但临行时所约的时间,我或者不能守住,要反抗的。
船票二十五元,连杂费约共花三十余元,余下的还很不少。又,大安旅馆自沪一直招呼至粤,使费大约较自己瞎撞的公道,且可靠,这也足以令人放心的。
船中热甚,一房竟夕惟我一人,也自由,也寂寞,船还停着,门窗不敢打开,闷热极了!好在虽然时时醒来,但也即睡去;臭虫到处都是,不过我尚能安眠。只是因为今晚独自在船,想起你的昨晚来了。本来你昨晚下船没有,走后情形如何,我都不知道,晚间妹妹们又领我上街闲走,但总是蓦地一件事压上心头,十分不自在,我因想,此别以后的日子,不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