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章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默默发出一声长叹,他不知道沈均诚对自己的解释究竟有几成相信。
过去,沈南章总是能轻而易举就摸透儿子的心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沈均诚内心的一部分却逐渐封闭起来,即使是对他这个慈祥有加的父亲都未曾完全敞开过,沈南章觉得自己越来越无从了解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了。
而那个一直以来被沈、吴两家妥为隐藏的秘密,似乎也到了必须揭开的一天——无论他是否愿意。
出了医院,沈均诚没有驱车去公司,而是转道回了家。
吴秋月住院,连保姆都赶去医院帮忙了,诺大的家里冷冷清清。
他挪步上楼,在母亲的房间外逗留了片刻,一咬牙,再无半点犹豫地推门进去。
吴秋月的房间干净整洁,她一向喜欢自己整理东西。
沈均诚记得,她有一些老习惯,这么多年都改不过来,比如床前一定要放双拖鞋,又比如她喜欢把屋内柜子的钥匙搁在席梦思与床板之间——
他脱掉外套,将之甩在床上,然后用力扳开席梦思的一角,手探进去摸索了片刻,果然掏出来一串小钥匙,由一件扁扁的银质饰物穿起来,一晃当就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床旁有矮柜,柜门上了锁。沈均诚把钥匙放在掌心挨个观察了一遍,遂俯身要去核对锁与钥匙之间的关系。
手指捏住疑似的一枚,即将插进去时,他却踌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