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玛丽·萨莱(1707—1756),法国舞蹈家。——译者注
长方形箱子
几年前,我在哈迪船长那条漂亮的邮船“独立号”上预订了舱位,准备乘该船从南卡罗来纳的查尔斯顿去纽约市。如果天气允许,邮船将于当月(六月)十五日启航。十四日那天,我登船去我的特等舱做一些安排。
我发现打算乘该船的旅客特别多,而其中女士的数量又多于平常。旅客名单上有几位熟人的名字,我欣喜看到科尼利厄斯·怀亚特先生的名字也在其中,对这位年轻的画家我怀着一种深深的友情。他曾是我在C大学时的同学,在校期间我俩经常在一起。他具有天才们所常有的那种禀性,既愤世嫉俗、多愁善感又热情奔放。由于兼备了这些特性,他的胸腔里跳动的是一颗最热烈而真诚的心。
我注意到有三个特等舱的门号卡片标着他的名字。再看旅客名单,我发现他是为他的妻子以及他自己的两个妹妹预订的座舱。特等舱足够宽敞,每舱有上下两个铺位。诚然这些铺位窄得只能睡下一个人,可我仍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种关系的四个人需要订三个特等舱。那段时期我正处于一种忧郁的心理状态,这种心态使人对寻常小事也异常好奇。现在我不无羞愧地承认,当时我对他多订一个特等舱的目的进行了各种各样无礼而荒谬的推测。虽然这事与我毫不相干,但我还是执拗地绞尽脑汁想解开这个谜。最后我终于得出一个推论,而这个推论使我惊异于自己为什么没能一开始就想到这个谜底。“这当然是为仆人订的,”我自言自语,“我真是个白痴,竟然没有早一点想到这个如此显而易见的答案!”于是我再一次细看旅客名单,可我从名单上清清楚楚地看到,并没有仆人与他们同行,尽管事实上他们本来打算带上一位,因为名单上原来写有“仆人”字样,但后来又被划掉了。“哦,一定是额外有行李,”这下我暗想到,“某种他不愿意放进货舱的东西,某种他希望放在眼皮底下的东西。啊,我明白了,大概是一幅画,就是他一直在和那个意大利犹太人尼科利洛讨价还价的那幅。”这一推论令我满意,于是我暂时打消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