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虞书》曰:“戛击鸣球①,搏拊琴瑟以咏②,祖考来格③。”鸣球非可以戛击,和之至,咏之不足,有时而至于戛且击;琴瑟非可以搏拊,和之至,咏之不足,有时而至于搏且拊。所谓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而不自知其然,和之至,则宜祖考之来格也。和之生于心,其可见者如此。后之为乐者,文备而实不足。乐师之志,主于中节奏、谐声律而已。古之乐师,皆能通天下之志,故其哀乐成于心,然后宣于声,则必有形容以表之。故乐有志,声有容,其所以感人深者,不独出于器而已。
注释
①戛:刮削。鸣球:玉磬。球,即玉。②搏拊:拍抚。③祖考:祖先。来格:来临。格,即至。
译文
《虞书》记载:“戛击玉磬,搏拊琴瑟以咏唱,祖先降临。”鸣球不是用戛击的方式演奏的,唱和到了极致,歌咏不足以表达感情,有时就到了又戛又击的地步;琴瑟不是用搏拊方式演奏的,唱和到了极致,歌咏不足以表达感情,有时就到了又搏又拊的地步。这就是所谓手舞足蹈,而不自知的样子,唱和到了忘我的极致,就会有祖先降临。弹唱出于心声,这就能看出来。后世的奏乐者,文才具备而内在不足。乐师的心志,主要在于应和节奏、和谐声律而已。古代的乐师,都能通晓天下人的心志,所以他的哀乐都由心生,然后从乐声中抒发,那么必然会有表达感情的举动和面貌。所以说音乐蕴含心志,歌声伴有动作,才能感人至深,不只是靠乐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