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里的工人。”
“可……他们有什么值得您喜欢呢？”
“跟他们在一起非常有意思。”
“也许……”
有一次，他说：“事实上我们东家一家多糟糕，非常糟糕……”
我想起我妈都是在什么情况下怎么用“糟糕”这个词的，不由自主想离他远点——他却笑着问：“您不这么想吗？”
“不这么想。”
“不错……我看出来了。”
“至少我喜欢东家……”
“是的，他可能是个善良的人……不过，很可笑。”
我本想多跟他说说书籍方面的事，但显然，他并不喜欢书，也不止一次劝过我：“您别过于痴迷书本了，书里说的都是被粉饰、夸大了的，某些方面都是被歪曲了的。书里所写的大多数人物都像我们的东家，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人而已。”
他的这类判断在我看来很大胆，博得了我的好感。
有一次他问我：“您读过冈察洛夫①的作品吗？”
“读过他的《巴拉达号战舰》。”
“《巴拉达号战舰》写得很枯燥，总的来说，冈察洛夫是俄国最有智慧的作家。我劝您读读他的小说《奥勃洛莫夫》。这是他作品中最具真实性、最大胆的小说。总的来说是俄国文学中一本最优秀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