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棠频频颔首,道:“好。雷探长,你去制订一个方案,先集中哪家,后集中哪家,路上怎样运输,宝物集中过来后怎样进行登记、造册、归档、编号,最后装箱,都要有步骤。等轮船一到上海,立即行动,我们一定要抢在日本人发起总攻之前,把这些古董珍宝全部偷运出境,运回法国。”
雷鸣远道:“是!”
从礼查饭店顶楼平台上放眼望去,大上海有一种梦幻般的美。
繁星满天,夜空深远,平台空旷,晚风凛冽。雷鸣远独自一人走来,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灯火辉煌的大上海在他脚下壮阔展开。
他站立良久,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晚风拂动着他的头发和风衣衣角,别人会误认为这是一尊出自哪个大师之手的雕像。
极目远眺,雷鸣远心潮澎湃,痛悔交加,内心更是感慨万千。阔别已久的家园故土,为什么变得满目疮痍,哀鸿遍野,百孔千疮?
这时,一个人影从平台的楼梯间走了出来,人影拄着拐,悄悄走到雷鸣远的身后。雷鸣远没有动,好像失去了知觉。
何许人悄声道:“哎,死对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雷鸣远还是没有动,道:“不用客气。”
何许人尴尬无言。靠了过来,和雷鸣远并肩站在一起,沐浴着晚风,面向着广阔的天地:“我这辈子还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上海侦探界第一把交椅,从今后是你的了。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你就是我的老大。哎,哥们儿,听见没有?”